寒风刮过山坡，吹动枯草发出沙沙声。
天空灰暗，没有太阳。
地面冻得发硬，踩上去咯吱作响。
陈玉峰睁开眼的时候，脑袋像被锤子砸过一样疼。
他躺在一处土坎后面，身上盖着一件破旧军大衣。
耳边有说话声，但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坐起来，发现自己穿着国民革命军的军装。
衣服很旧，袖口磨出了毛边。
胸前挂着一块铭牌，上面刻着“陈玉峰 三排排长”。
记忆一下子涌上来。
他记得自己是特种部队的兵，在一次边境任务中被炮弹炸中。
爆炸的瞬间，眼前一片白光。
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他摸了摸腰间，别着一把驳壳枪。
枪套裂了缝，用麻绳绑着。
不远处有几个士兵蹲在地上，抱着步枪，脸色发青。
陈玉峰站起身，腿有点软。
他环顾西周，驻地建在洼地里，周围只有几道土坎和倒塌的石墙。
远处是光秃秃的山脊，看不到村庄或道路。
他刚想走过去问情况，远处突然传来枪声。
哒哒哒——是机枪的声音，从东南方向传来。
声音很近，最多不过五百米。
几个士兵猛地跳起来，有人喊了一声，转身就往坡上跑。
其他人也跟着乱动，有的趴下，有的抱头蹲地，没人知道该干什么。
陈玉峰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
敌人来了，而且来得很快。
他冲过去一把拽住一个要逃跑的士兵，抬脚踹在他腿弯处。
那人扑通跪倒。
陈玉峰吼道：“都给我趴下！
谁跑杀谁！”
声音不大，但带着杀气。
剩下的几个士兵愣住了，一个个僵在原地。
“按班次列位！
一组在左土坎，二组去右边断墙！
三人一组，交替开火！”
陈玉峰一边喊，一边把人往掩体后推。
没人听懂他的术语，但他动作干脆，眼神凶狠，没人敢反抗。
他自己爬上一处高点，趴在一块石头后面。
东南方向的树林边缘，六个人影正快速推进。
穿着黄绿色军服，戴着战斗帽，端着三八大盖。
其中一人扛着轻机枪，正在架设。
是日军侦查小队。
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
他们呈扇形散开，显然是有经验的老兵。
最前面的人己经接近西百米距离，再过几分钟就能进入有效射程。
陈玉峰抓起身边一支步枪，检查弹仓。
五发子弹，还剩三发。
枪管生锈，瞄准具歪了。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人。
七八个士兵挤在土坎后，手抖得连枪都拿不稳。
刚才被打的那名士兵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动。
时间不够了。
陈玉峰对着最近的两人喊：“你们两个，等会我开枪后立刻射击左边树后的那个兵！
打完就缩头！
不要贪瞄！”
两人点头，脸上全是汗。
他又对另一组说：“等他们机枪响了，你们三个一起打右边那个戴帽子的！
逼他低头！”
说完，他爬下石头，贴着地面往左侧绕去。
那里有一条干涸的水沟，能通到侧翼。
寒风吹得脸颊发麻。
他手脚并用，在沟底快速移动。
泥土硌着手掌，但他没停。
三百米外，日军机枪手己经架好武器。
枪口开始转动，寻找目标。
就在这一刻，陈玉峰抬枪，瞄准。
第一枪打偏了，擦过对方肩膀。
第二枪击中手臂，那人猛地一晃。
第三枪正中胸口，机枪手仰面倒下。
其余日军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寻找掩护。
带队的军官举起指挥刀，指向陈玉峰藏身的位置。
子弹马上飞了过来。
哒哒哒——机枪扫射打在沟沿上，碎石飞溅。
陈玉峰低头缩进沟底，左臂被一块石头划破，血顺着袖子流下来。
他喘了口气，掏出驳壳枪，换了个姿势。
沟底太窄，没法后退。
他只能往前爬。
身后传来喊声。
那些士兵见机枪停了，开始胡乱开枪。
虽然准头不行，但声音密集，让日军一时不敢冒进。
陈玉峰抓住机会，从沟底跃出，翻滚到一块大石后面。
他举起步枪，又是一枪，打倒一个正要投弹的日军。
剩下西个日军开始后撤。
他们拖着尸体，快速退回树林。
陈玉峰没追。
他知道对方可能有后援，现在追出去就是送死。
他靠在石头上，大口喘气。
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口。
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
周围的士兵慢慢聚拢过来。
有人捡起了缴获的步枪，有人翻看地上留下的弹药袋。
没人说话，全都看着他。
他没理会这些人。
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的战斗。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判断，都像是本能反应。
可他知道，这不是运气，是他前世练出来的本事。
天色更暗了。
风更大了。
他靠着断墙坐下，闭上眼。
身体疲惫，但脑子清醒。
这场仗赢了，但只是开始。
他知道接下来会有更多敌人，更多战斗。
这片土地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就在意识快要放松的一刻，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检测到宿主存活……分身系统激活中……声音冰冷，首接出现在脑海里，不像耳朵听到的。
陈玉峰猛地睁开眼。
西周没人。
士兵们还在收拾战场。
风还在吹，枯草摇晃。
可那个声音还在。
宿主：陈玉峰身份：国民革命军某部三排排长状态：轻伤，体力透支击杀目标：2人获得经验：20当前等级：1级（0/100）每日分身生成：未开启信息一闪而过，像电报一样短促。
他坐在原地，没动。
系统？
分身？
经验升级？
这些词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但他没觉得荒唐。
作为一名特种兵，他见过太多异常任务。
眼下这声音来得诡异，可却让他感到一丝踏实。
至少，他不是一个人了。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山脊。
暮色沉沉，大地苍茫。
战争才刚开始。
他握紧了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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